老家的柿子熟了,朴实的甜

我湾东头七斗东角边上有棵柿子树,属生产队集体的,胡队长说有六七十年;队长说的肯定是真的,树好粗,印象中的两个人手牵手才能抱住,树身中央偏上一点点烂了个洞。

中秋后柿子一天一个色,由浅橙色变深橙色,上学放学每天路过,离柿子树好远时,我和狗毛、强毛、意毛、胜毛几个都盯着柿子说:也不晓得几展分柿子!秋天后,我们最大的愿望就是盼柿子搞快熟。

七九年离开我的湾,三十九后的年的深秋才回老湾一趟;当顺着上学的路往东走时,七斗差点没认出来,柿子树老了好多,树身哈是裂像皹了样,原来烂的一个洞也大了好些。站在树下抬眼一望,树最高的一枝丫子上还有独个柿子,可能是打不够的原因。有一个也怪好的,红红的,像一盏灯笼,一阵风过,那个柿子左摇一家伙右摆一家伙,每摆一家伙我都好担心,担心它会掉下来;我老记得我湾的秋天不光稻香飘好远,秋色好美是七斗东角边上的一棵柿子树染的。

柿子快熟时,胡队长每天早晨吹哨子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站在湾后山岗上吆喝:每家都听着哈,给自家的孩嘱咐,不能摘七斗东角柿子树的柿子。别看胡队长有点结巴牙,但威望高的很,全湾都听他的,柿子没人偷。我们上学放学路过只能在树下望一会,闻下柿子香,有时能听到狗毛吞痰的声音:咕咚一家伙!

柿子熟了,每年都是胡队长安排鲁二爷打,原来不晓得,后来才搞清楚,鲁二爷是光棍,五保,不会多拿多占,再者鲁二爷搞活过细;打柿子前他把柿子树四圈的杂草棵垃子砍光几几的,打柿子时鲁二爷把自己的老棉布床单摊在树下,莫担心柿子摔破了。

每年打柿子鲁二爷都选个晴好的下午,打罢柿子他用花篮一挑子一挑子的挑到稻场,按大小好坏混合分成十一堆,一字排在稻场上,然后在每堆前用瓦杂子写上数字,把烟盒子纸撕成十一块,写上1至11个数窝成巴;搞好后队长哨子一吹,全湾人一百一起跑到稻场,队长邪喝:一家来一个人捻巴(抓阄),声音拖好长宏亮;这时就有人在稻场西边田沟子去洗手,有的让自家的孩子捻巴;队长看人们都准备好了,把巴从鲁四爷手中接过来往地下一洒,十一个人急忙弯下腰一人抢一个巴,对号拿柿子;人们用布袋、提筐、篮子、篓子装着柿子往回走,听到有人说:今年真搞得,果木都是大年,栽么事收么事,些孩子再有吃的;是的噻李妹!你今个搞住了事,捻的巴也好,柿子也好;李妹说:都差不多,管么样,些孩有吃的就好。

柿子都拿回去后,有的砍一把辣了子和柿子一起放坛子里倒上水,坛口用碗一盖,一个星期柿子就不涩嘴了。记得胡四爷最有门,他把柿子摆在缸里,缸底点一根香,缸口用扎了小眼的塑料膜封上,三四天橙色的柿子变得红彤彤的,细细一瞅,好像透亮,这就是老家的柿子封子。

大人说,柿子封子是凉性的,秋天吃柿子封子能去火润肺。

那年我们不晓得苹果长么样,更不晓得香蕉可以吃,我只记得我湾七斗东角边上有棵柿子树!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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