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柿之道从红花墨叶的白石老人到禅味

“我不敢去你们中国,因为中国有个齐白石。”

—毕加索—

毕加索作品

南宋末年,禅僧法常掉了一颗柿子,千百年过去,这颗柿子被齐白石拾起。

—白石老人的师承—

齐纯芝25岁的时候拜名士胡沁园为师,胡师为之取名璜。齐璜以故土白石铺为号,世称齐白石。40岁游历天下卖画为生,42岁画风突变,由工笔转为写意,渐渐自成一家,形成大俗大雅的“红花墨叶”一派,于画坛之中卓然鹤立,能比肩者屈指可数。

红花墨叶派

—芥子园画谱—

白石老人的画风突变,其师承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,民间流传着这样的传说:齐白石在投师之前,给一富户家雕花时看到一本乾隆年间的《芥子园画谱》,借得回去苦苦勾画揣摩,不但得其形还参悟出一套思想性、系统性、理论性完熟的绘画体系。

学习,什么最重要?

学一得一,不重要,重要的是知一反三,能够以此类推。

刘邦、朱元璋草莽时期并无机会涉猎大部头的理论、学说。

但为什么张良一说谋略刘邦立刻心领神会?

为什么朱元璋和尚出身却用兵雄强无师自通?

古书说不清楚,便用“神人天授”搪塞。

《芥子园画谱》

其实,真相和齐白石参悟《芥子园画谱》是一个道理,洞悉了一个小的模型体系,对于其他事物如公式套用之,便是跨界天才,斜杠北鼻了。

齐白石怎么参悟《芥子园画谱》的呢?

这就要说下蜀僧法常的“柿子”了。

柿子

—蜀僧法常—

法常,号牧谿,俗家姓李,南宋末年人,他在我国绘画史上知名度不高,但在一衣带水的日本却是鼎鼎大名,被日本画坛称为“日本画道的大恩人”。其笔墨淋漓,禅意简当,随心点墨,不费装缀的风格对日本绘画影响深刻。

即使到了近代法常的影响力依然巨大,比如对宫崎骏《辉夜姬物语》的影响。

《六柿图》

直奔主题说柿子,《六柿图》是法常所作的一幅静物戏墨,其朴素空灵的画风和大面积的留白极具个性。

齐白石参悟透的,就在这六个柿子之间——六百年前法常感性的“清新澄澈”。

刘邦、朱元璋参透的也在这六个柿子之间,用生硬的几个字来表达下:共相与非共相。

近乎南海十三郎的一幅画:雪山白凤凰。可以是一张白纸,也可以有山、有雪、有白凤。

法常禅师画作

对道理的玄妙表述上深有无力之感,上不上车,全靠你自己个感悟了。

—禅味·似与不似之间—

六个柿子充满了艺术的思辨,如同数学公式一样,虽然简练,但承载的内容是恣意汪洋般广阔浩渺。

法常禅师的虾

法常掉落的柿子就如同一根如意金箍棒,发轫于南宋末年,随着时光而壮硕,偶有路人跃跃欲试,但力所不逮,擎天巨柱芜杂在荒草之中静静地等待,直到齐白石举重若轻地高高举起,世人惊奇,以为天才。

法常禅师的“虎”

齐白石有没有看到过法常的作品,不得而知,毕竟他曾去日本卖画大赚特赚过,而法常的很多作品在日本都有保存,机会还是有的。

白石老人的“虎”

但更大的可能是艺术发展的“重启”——一种艺术表达形式发展到极致就会向另外一个方向发展,这事儿是看天分的,也就是天才的殊途同归。

天才横绝而出,众人多认为巨举先河,超迈独创,似乎这样才能彰显天才的高度,然而天才的创举是带着千百年的历史厚度的,这种厚度关乎着天才影响的持续力。

如果,你可以在一工笔画和一写意画中选一个挂在房间里,你会选择《六柿图》吗?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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