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时光余周周拍婚纱照的小心翼翼,幸福

余周周像个小仆人一样,提着自己的衣服慢慢地跟在林杨后面走,有点贼头贼脑的意味,也不往前看,好像前面的人,一个个都变成了指路的灯塔。林杨则觉得很好笑,拍个照片而已,又不犯法,为什么非得躲着教室里的小朋友。“喂,余周周,你脑子里又进水了?”林杨一步三回头。

“你不懂!这样会低调一点,我可不想在这儿出名。”说完还故意扭头不去看教室里好奇的眼光,匆匆向前小跑。他们和摄影组来到了学校一间废弃的教室—因为环境条件改善的原因,有些设施已经不能再用,投入太多资金更换又不划算,于是学校干脆让新一届的班级搬到对面楼,这里则整间作废。考虑到拍摄需要,摄影组花了一些钱请人把里面的东西整理干净,虽已作废却并不让人十分反感:还是有简单的几张课桌椅和整洁有序的讲台黑板。

也算是煞费苦心。林杨想。他们已经太久没有回到这里,当初的教室大多变更位置,新的教学楼高高地挺在眼前,学校诸多事项条例的变化,其实都与他们无关了。但是记忆的盒子一旦打开,旧时光像潮水一样汹涌而来,再也收不住。砸饭盒、学拼音、演讲比赛、四年隔阂……一切从这里开始。

林杨转过头看向余周周的侧脸,从她在站立在黑板前的目光里,看到了青涩天真的自己,看到了那些笑颜逐开和怒发冲冠,看到了岁月重叠带来的蜕变。下课铃响,对面的走廊有些喧闹,阳光或明或暗地夹在斑驳的树影间。两个人换上了干净清爽的运动服,一方淡绿一方粉红分别站在讲台上黑板的两端。拿了粉笔,余周周并不知道要涂画一些什么,粉笔停留在半空,摄影师已经在身后念了好几遍“自然一点,你们要自然一点”,让她不免有些尴尬。小甜甜的奇思妙想都到哪儿去了?时不时冒出的鬼点子都到哪儿去了?女侠堆积起来的高高的塔突然摇摇欲坠。连林杨都察觉到,平日里十分淡定的余周周,到了镜头前还是会紧张得不像自己。他溜溜地转着眼睛,笑着在黑板上随意画了几笔,“周周,看!”那是一个稍微有些椭圆的图形,中间的空白处还写着“鸡蛋”二字。

余周周挑挑眉,立马领会,在黑板的另一边挂起了一个带柄的圆形,然后飚出一个箭头说明:柿子。鸡蛋在头,柿子在尾。做柿子鸡蛋汤,有时不太需要分清鸡蛋和柿子的顺序;可是他在一班头,她在七班尾,两人用了很多年,跨过了许多无形的鸿沟和阻碍,彼此的心才实现了零的距离。再一次,余周周突发奇想来了四个字“拼音好难”,林杨笑嘻嘻地在黑板回应“奥数更难”,被她两个飞来的粉笔头猛烈攻击,只得低头认输。

她还是忘不掉最初学习拼音的难熬,放不下对奥数的恐惧。只要低下头,耳边都是徐艳艳等人讽刺的笑声。但她回头看看,“我们不一样”这句话突然就有了区别于原来的解释:家世背景方面她和林杨确实不一样,但也只有林杨,在没人在意她的时候,给了她最无私的帮助,这也很不一样。只要她愿意,他就会对她毫无保留。

饶舌的声母韵母、难堪的鸡兔同笼,上帝挥挥手杖用魔法一变,在今天都变成了余周周眼里最美的符号,固定在她年幼的时光。她鬼使神差地跑过去,用力牵住林杨的手,转身对着镜头洋洋地甜笑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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